看着徐灿灿娇娇怯怯又柔顺的模样,傅予琛心中百感交集,鼻子顿时酸酸的。他伸出手臂揽住徐灿灿,心潮起伏,有许多话想要和徐灿灿说,可是他素来沉默,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一句:“我们快到宛州了。”

徐灿灿侧脸惊喜地看着他:“傅予琛,你真聪明啊!”

傅予琛瞥了她一眼,却没说话。虽说妻子夸赞自己应该高兴,可夸他会计算行程,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傅予琛病倒之后,卓杉完全负起了责任,把这五万骑兵管理得井井有条。

到了宛州白河南岸,他带着前哨踏看了地势,又征求了军师梁庆贺的意见,觉得地点合适便下令安营扎寨。从听雨那里得知傅帅醒来的消息,卓杉简直是欣喜若狂——一像他和兰云这样的军官,已是傅帅家臣一般的存在,若是傅帅有个三长两短,他和兰云的青云之路算是完了。

傅帅虽然醒了,可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见他,卓杉也不气馁,便指挥士兵搭傅帅卫兵的帐子,把傅帅的大帐围了起来。

在大帐中安置下来之后,徐灿灿先吩咐傅杨预备热水沐浴用具好让傅予琛泡澡,又让碧云和朱颜开小灶为傅予琛熬粥煮鸡汤。

把人都调动起来之后,她先喂了傅予琛喝水,又去拿傅予琛换洗的衣物,一直忙碌个不停。

傅予琛大病初愈,虽然有些虚弱,可是还是能够起身的。不过他很享受徐灿灿的照顾,便假装起不了床,让徐灿灿把他当婴儿一样照顾。

徐灿灿准备好换洗的内外衣物,拿了过来在床边坐下,一边整理衣物一边道:“这两天你得好好吃饭,药也按时吃,等能下床了,我扶着你去散步……”卓杉作为副团练使实在是合格的,因为傅予琛病倒,他为了隐瞒消息扎营的时候,让傅予琛卫士的营帐团团围住傅予琛的大帐,外面的人只知道傅帅在休息,却不知道那圈营帐里面的情形,因此,徐灿灿就算是扶着傅予琛出去散步,也不会有人看到。

傅予琛看着徐灿灿的侧脸,凤眼里带着一抹沉思:徐灿灿十月份才满十六岁,白腻的脸上还有些婴儿肥,这样年纪小小便成了他的妻子,负责照顾他,为他管理家务,将来还要生儿育女……真是辛苦……

他心里一阵怜惜,伸手去抚摸徐灿灿的脸,只觉得触手滑腻。

徐灿灿被他摸得有些痒,一边躲一边笑:“我下巴出了一粒痘子,你不要摸!”

傅予琛收回手,眼睛看向徐灿灿下巴上那粒红红的痘子,不由笑了:“你以后少吃点辣的!”

徐灿灿看着他眯着眼笑,却不说话——她才不会不吃呢!

傅予琛思维灵便,当下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却不说透,而是瞅着徐灿灿:“徐灿灿,我饿了!”

徐灿灿闻言马上起身:“我让朱颜用鸡汤煮了咸粥,现在就喝?”

傅予琛身体虚弱,便不由自主地想向徐灿灿撒娇,他做出黯然的神情,“嗯”了一声。

徐灿灿心中很是怜惜,便柔声安慰:“等一会儿我来喂你!”

傅予琛舒舒服服靠在碧色锦缎靠枕上,一口一口地喝着粥。

徐灿灿先尝了尝,觉得鸡粥的温度正好,这才开始喂傅予琛。

一碗鸡粥喝完,傅予琛又有了新主意:“徐灿灿,我想洗澡。”

徐灿灿马上安排傅杨吧准备好的浴桶、热水和香胰子都拿进来,再把东侧帐子收拾成浴室。

听雨朱颜他们正忙成一团,卓杉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士兵抬着一个裹着褐色绸子的椭圆形柱体。

傅杨打开褐色绸子,发现是一个崭新的巨型浴桶,足够两个人一起沐浴,觉得有些好笑,便笑着对卓杉道:“副团练啊,这个浴桶可是太大了,公子用路上带的那个浴桶就行!”

卓杉笑:“傻小子,既然有了新的,你就安排用新的吧!”

傅杨见他笑得奇怪,有些摸不著头脑,这时候碧云走了出来,正看着那个大浴桶出神,便问碧云:“碧云,你看这个新浴桶是不是太大了?”

碧云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把新的浴桶用开水烫一遍送进去吧!”

碧云、朱颜和听雨来回进出了好几趟,这才在内帐里东侧与内帐相连的帐子里放上了取暖的炉子,准备好了盥洗用具。

待万事就绪,徐灿灿令侍候的人都退了下来,亲自扶了傅予琛进了用来沐浴的东帐。

还是人多做事快,东帐早已准备就绪——帐子四角分别放上了四个炉子,里面油木熊熊燃烧着,帐子里一片暖意;浴桶里热汽腾腾,散发出薄荷的清香;浴桶旁放着两个精致的木架子,一个放着香胰子、香露和擦身的丝巾,一个放着傅予琛要换的内外衣物。

看了这一切,徐灿灿觉得很满意,便开始帮傅予琛脱衣服。

解开傅予琛的中衣,徐灿灿才发现他又瘦了不少,幸好傅予琛个子虽高骨架却小,看起来还不算难看。

侍候着傅予琛进了浴桶,徐灿灿便要离开,却被傅予琛拽住了。

她回头一看,发现水雾中的傅予琛眉目深秀,凤眼幽黑若有所求。

徐灿灿见他如此,心中一荡,身体顿时有些发软,眼睛也湿了。

可是她转念一想,傅予琛大病初愈,真得需要清心寡欲,怎么敢折腾他?

想到这里,徐灿灿忙挣脱了傅予琛,一溜烟后退了几步,笑着看着他:“傅予琛,现在还不是时候!”说罢,掀开帘子一溜烟跑了。

傅予琛眼睁睁看她跑了,只得颓然靠在了浴桶里,等待身体的反应平复下来——虽然身体不够给力,可他毕竟只有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欲望到底是强了些。

待傅予琛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卓杉部共有五名万夫长,再加上卓杉自己,共六位将领已经候在大帐外面了。他们素来以傅帅嫡系自居,傅予琛病倒之后,包括卓杉在内的这六位军官怕是除了傅帅夫人之外最紧张傅予琛的人了。

听雨从大帐里走了出来,躬身道:“大帅有请!”

卓杉等人均面带喜色——傅帅已经有些日子不见他们了!

六人随着听雨依次进了大帐,。

以卓杉为首的六位军官排成两排向傅予琛行礼:“见过大帅!”

待行过礼,众人抬头去看傅帅,却发现傅帅肤色白皙眉目深秀嘴唇嫣红——除了瘦了些之外倒也看不出病容。

他们也都知道医营的徐先生是傅帅的老丈人,因此纷纷开口恭喜傅帅,夸奖徐先生医术。

傅予琛微微一笑,决定等他们恭维完自己再开口说话。他麾下将军甚众,有的口齿便利爱说些奉承话,那他就听着;有的拙作笨舌或者沉默寡言,他也不曾为此冷落——御下也是一门学问,傅予琛自问自己还算是有一套。

这些日子傅予琛病倒,徐灿灿因为醋劲大,侍候傅予琛素来不假人手,因此累得够呛。待傅予琛去了前帐见人,徐灿灿便歪倒在了床铺上,碧云和朱颜在一边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