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海事刀做的长矛,从棕熊的左耳深深刺了进去,刺破了它的脑组织,我吃力的把它翻过来,棕熊死前无疑非常的痛苦,面部狰狞的扭曲着,巨大的吻部张开,似乎死后还想咬我一口。

陈丹青站在我的身后,看到棕熊这可怖的样子,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我费力的把长矛拔出来,让她回去叫其他人过来,然后我把海事刀的尖刺收回去,把刀刃翻出来,开始给棕熊剥皮。

这头熊的皮毛非常的坚韧,假如没有得到这把海事刀,只凭着原来那把破斧子,我真的会束手无策。

好在这把刀确实是精钢锻造,锋锐无比,我使劲的划开它的嘴巴,从头部开始剥皮。

这头熊真的是太肥了,皮下一层厚厚的黄色脂肪,尤其是肚子那里,能掏出七八十斤来。

我想起苏姗曾经说过的,鞣制皮子的方法,就需要油脂的,就把熊油留了下来。

鲜血染红了小溪,潺潺流去,我拽出熊的五脏六腑,直接把臭烘烘的肠子远远丢了出去,然后盯着熊胆,心里琢磨着,这玩意肯定是熊身上最有用的东西,可是怎么用呢?

我把熊胆用树叶包上,眼睛一亮,从熊肚子里拽出了它的膀胱。

这玩意真不小,半透明,里面还装着半袋黄橙橙的尿液,热乎乎的散发着骚气。

我把尿液倒了,把膀胱泡在水里,用石头压住。这玩意虽然不能吃,可是做成水囊来储水真不错,我小时候家里过年杀猪,我经常用猪尿泡吹了气当足球踢,怎么踢都踢不坏。

然后我开始分割熊肉,这头熊怕不有两三百公斤,以我们几个的负重能力,根本不可能全部带走。所以我只能挑选里脊和腿肉这些比较鲜嫩的味道。

身后响起脚步声,我握紧刀子转头一看,是陈丹青带着她们几个来了。

我还没说话,她们已经连连尖叫起来,我楞了一下,对着溪水照了照,我的脸上有很多斑驳的血点,那是切割熊肉的时候溅上的,确实有损我英俊无比的容貌。

可是等我洗干净了脸,才发现她们尖叫的原因,是那个开膛破腹血肉狼藉的棕熊。

几个人转过头,甚至安琪还在不停的干呕,我皱了皱眉,难道她们还没搞清楚,现在这种情形,才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常态吗?

我不悦的说道:“你们在干嘛?都给我过来!”

可能是听到我的语气比较严肃,苏姗第一个走过来,目光躲躲闪闪的不去看棕熊的尸体,对我强笑道:“怎么了?”

我阴沉着脸,沉声说道:“这堆熊肉,将是我们这几天的粮食,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你们都应该知道,这里是荒岛!不是文明社会,以后我们的主流粮食,都是这些东西!你们连看都不敢看,怎么吃?以后怎么捕食?是不是都要靠我?都要等着我?等我把这些恶心的东西做熟了,端到你们的面前,你们才张开美丽的小嘴?嗯?”

我的话可能说的很重,几个女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很不自然,陈丹青挺起胸,大步走上来。

“看就看,有什么了不起!”

话虽如此强硬,她的声音却颤抖的厉害。

我缓缓叹了口气:“丛林里步步危机,有时候随便窜出来的一条毒蛇,就能让人万劫不复!我不是神,我没有金刚不坏的身体,面对危险的时候,我其实也害怕!”

“我害怕……害怕我死去,你们没有半点生活自理的能力……谁来照顾你们?人……始终都是要靠自己的!”

“不要说了……”萧宁儿抽泣着打断了我,她哭哭啼啼的向前走了两步,痴痴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战战兢兢的把目光转向那一堆熊肉。

她的双肩在不停的抖动,幽幽的声音落地生根:“如果真的有那种……时候……我愿意替你去死……”

李美红带着另外两个女人,也走到了熊肉前,盯着熊肉,她轻声说道:“你是个真正的男人!”

最后只剩下了安琪,她还在干呕,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纸,惊恐的看了一眼所有人,崩溃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我想……妈妈……”

我本来很强硬的态度,被她的涕泪横流所击碎,我叹了口气,正要说话,一只柔软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苏姗美眸近在咫尺,轻声说道:“这是必要的阵痛,你若怜惜,只是在害她!而且……”

她的声音细不可闻:“你是我的领导者,是我们的王,公平和言出必随,是领袖一定要坚持把握的!”

我承认,苏姗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咬了咬牙,硬起心肠。

“安琪,去看!”

安琪抬起红肿的眼睛,看我铁板一眼的脸,哭着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