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要找证据不难找,甚至非常多。

但是要在这些所谓的证据里,过滤有用的,就很不容易了。

因为三方参与的人,袁成桥、韩玉以及通威银庄,他们是实实在在参与在其中,信息和线索都是交错在一起的。

关于这一点,贺喜登心中非常清楚。

或许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可是,又怎么样呢?

所有的怀疑,包括可以拿到的证据,都不足以指证他。

“是吗?”贺喜登一点不惊,“那就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宋大人的证据,以佐证二位大人不是唱红白脸,好让我等升斗小民填窟窿抵债?!”

他这话就很具有煽动性,瞬间将他和门口所有的百姓的放在同一边了。

大家都是受害者,只有宋宁和袁成桥是迫害的凶手。

门外也有百姓开始同情他的遭遇。

“我们来说第一件。”宋宁大声道,“关于何田的死,当天夜里何田碰见谁的人,因为没有准确的证据,所以没有办法定性,但在可疑性上,在海岸拥有冰窖的贺东家显然嫌疑要大。”

“这一点你赢了。”宋宁道。

贺喜登冷笑:“这可不够。”

宋宁道:“不讨论动机,因为你和韩玉都有明确的动机。韩玉要搂钱,而你则是要拯救银庄。”

“作案的时间也不必去查证。那么就只剩下可操作的难易程度。”宋宁道,“韩玉想要把银票换成银子,首先要做的就是从做买卖这么多年,有经验的贺喜登手中,换取银子。韩玉有没有三寸不烂之舌本官不清楚,但贺喜登一定不是随随便便就将银子兑换给他的人。”

宋宁不给他反驳,接着说,“当然,关于这一点只是辅助,重要的是,一夜失踪的六百万两银子。”

“有谁知道,六百万两银子有多重吗?”

“那天在码头的银子,那么多只有七十五万两,想一想六百多万两,要多少时间才能搬出来,而不惊动别人?”

“那么多的银子,要用人抬还是车拉?”

“那么多的银子,要用几艘船才能装走?”

“韩玉会不会思考,他带着这么多银子能不能活到他的目的地?”宋宁接连反问着,挑衅看着贺喜登。

贺喜登道:“大人还是在动嘴皮子,您说的这些都不应该来问我们,而应该直接去问韩玉。”

“我们没有答案。”

门口有人点头,小声道:“贺东家这话说的有道理,大人应该问韩玉啊,毕竟钱是韩玉拿走的。”

“闭嘴,你蠢到吃屎了,大人是在说韩玉吗?听不懂就闭嘴。”

被骂的人不敢再说话。

“问韩玉?”宋宁微微颔首,“确实应该问韩玉!”

贺喜登笑了,眼露讥讽:“大人问吧。”

问韩玉恐怕得请道士喊魂了。

“你笑什么,是不是笃定韩玉死了?”宋宁道,“那天夜里,韩玉在你这里取走了一万两黄金后就上了船,在船上就被你的人杀了丢进海里了对吧?”

贺喜登道:“草民没有,如果大人硬要栽赃,草民无话可说。”

“你无话可说,但有人有话和你说。”宋宁盯着贺喜登,贺喜登一怔也看着她,就听她道,“韩玉,出来吧!”

贺喜登眸色震惊,眼睛都瞪圆了,视线转过去就看到后衙内走出来一个人。

在他身后,整个衙堂都沸腾了。

有人大喝一声:“是韩玉!”

“没错,是韩玉!”

“韩玉狗贼,还我们钱。”

“还钱,还钱!”

“狗贼,骗子,还钱!”

人声鼎沸,场面瞬间失控,所有人都想涌进来,阑风三个人往前一站堵在衙堂门口拔出刀来,大喝一声:“站住!”

还有胆大的想冲进来,挥着拳头要打韩玉。

袁成桥惊恐万状,抱着头往后缩,韩玉也如过街老鼠抱着头躲去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