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站在床边,脸色扭曲,他的手掐着床上的女人的脖子,那女人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挣扎,生气一点一滴地在流逝,脸上涨得通红,脖子快被掐断了。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个女人,是她培训班上的同学,也是学表演的,是公司前两天才签约的演员。

“大约还有三分钟,她才会真正死亡,稍微等一下,最近黑无常来得太频繁,不能让魂魄提前死了。”

意思就是要眼睁睁看着她的同学被人掐死,而眼前这个画家,他手里已经有了一条人命了。

他还要再弄死一个。

她死死地掐着手心,心里的愤怒让鬼火烧得发红,浑浊吼道,“你干什么?她还没死,你就这么着急吗?”

她咬着牙,恨道,“浑浊,这个人害死了上次那个画家,这次他又要杀死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我的同学。”

浑浊脸色顿时变得阴森。

秦泷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往后搂去,压制在墙壁上,凑身在她耳边说道,“别动其他心思,这女人此时不死,她也活不过明天,生死簿定好的死绝对不会改变的,你若是想要他伏法,我们有的是机会!”

说罢便遮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

她紧紧咬着下唇,是的,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懂,上次她做了努力,那群人依然没有躲过死亡,反而死得更惨,死在车轮下。

她只恨这个世间上的恶人如此逍遥,好人却活得窝囊。

那抹生气渐渐消散,化为乌有。

她死了。

秦泷放开了手,萧半离走上前,浑浊贴着在那女人的头上,冷冷地看着她,那种刺骨的冰冷。

她颤了一下,摊开手心,鬼火燃烧,手心向外,对上床上那惨白着的脸的天灵盖,一收一拉,那条残魄丝毫没有挣扎,飞入她的手心,紧紧贴着,没有动弹。

她冷冷地看着那个满脸扭曲的男人,转身离去,浑浊冷哼,从床上下来,扫了她一眼,朝门口走去。

她捏紧手心,跟上。

秦泷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回到阁楼,她把脸泡入浴缸,半个小时后取出半生,浑浊将那抹残破取出来,墙壁上的字数跳了一下,增加了三百条,那个女人她如今就值三百条残魄了,若是还活着,将来一定是颗耀眼的星星。

喉咙里一阵难受。

她亲亲小宝,出了阁楼,秦泷说要送她,她摇头说不用了。

凌晨三点,西郊派出所接到一电话报案,西郊高级别墅区148号,眶宏画家家里出了命案,电话里的人说,一定要去,否则会将西郊派出所的失职告到上头。

接电话的民警吓得瞌睡一下子全跑光了,带人急忙赶去西郊别墅区,当场抓获眶宏,他当时正在别墅的后面一块空地上埋尸体,民警带的导盲犬嗅着味道而去,现场抓住眶宏这个犯人。

这一起案件,第二天轰动全国。

德高望重的画家居然在家里杀人,杀的还是瑞星的新艺人,而为什么民警恰好又知道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呢?

那民警说他接到了电话,后再打那个电话,却发现那个电话是作废的。

那到底是谁当了那个雷锋不显名?

这让西郊派出所的民警们又想起上次那副强/奸女童的案件,也是有人悄悄地把画放在派出所的收件箱里。

民警们一头雾水。

而网络上新闻上则沸腾了起来,拥护眶宏的粉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偶像会杀人,眶宏请的律师甚至说眶宏有精神分裂症,警方律师则冷笑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烈云奖没有得奖,输给了已死的师弟,所以精神状态突然变得不好啊?”

全国上下都在关注的案件,受害者家里有钱,在社会上也有一定的地位,砸钱请人,最后终于让眶宏判了死罪。

这头案件完了。

覃父给萧半离打电话,语气唏嘘,“有钱有权果然是好事,可怜我们是普通人,至今我都还没有请动杨洋律师,我家女儿的案什么时候可以结啊?那该死的古岳又骗了几个女同学,这几个女同学答应帮我作证了,可是我却请不到律师。”

她安抚覃父,“覃叔,你别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覃父咽哽道,“那就麻烦你了。”

浑浊在一旁冷眼看着,见她挂了电话,便冷笑,“你可真是一个大善人,你别给我惹事,萧半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她叹口气,道,“浑浊,我是人,并非是畜生,也是有感情的,我很感激你出现在我身边帮助了我,我现在能甘甜地站在阳光底下,全都是拖你的福,将来你若是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浑浊半响没有出声,后冷笑道,“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她点头应好。

杨简从巴黎回来,进了公司,开了个会,便待在休息室,她站在他休息室的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屈指敲门。

半响后,小闷开了门看到她,略有些讶异,“半离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