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是一口气跑来的,见着好好的江璟熙后,她方才放了心。但想着刚刚金遥说的话,她还是决定将少爷好好检查一翻。于是,她小小的手拽起江璟熙的大手,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如此才算真正将心放进了肚子。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小手紧紧攥着江璟熙一根手指头,左右摇:“少爷就是没事,他们都在骗我!”她瘦弱的身子露在冷风里,倔强地一动不动,仰着脑袋瓜子,一脸认真地说,“看吧,少爷还是好好的呢。”

江璟熙心里又暖又酸,他温暖厚实的手掌回握住喜宝的小手,缓缓蹲□子与她平视。原来隐在黑暗里的脸,此时完完全全暴露在喜宝面前,喜宝一愣,随即撇着嘴就要哭出来了。

“乖~喜宝别哭。”江璟熙忙哄着,额头碰了下她的额头,“只要喜宝心里有我,我做什么都是开心的。只要喜宝给我吹一吹,我立马就不疼了。”说着便主动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凑近喜宝。

喜宝不知道自己的一口气是不是有那么大的功效,但既然少爷说了,她是不会不听的。

小小身子渐渐挨近面前的男子,凑着唇,对着他脸上的伤口轻轻吹了口仙气。见面前的男子只是微微仰着脸,脸上露着笑容,喜宝觉得,应该是有效果的呢。于是,大着胆子又吹了好几口。

江璟熙拦着喜宝的腰,趁机一把将她抱进自己怀里,给她暖手。

对于江璟熙这些过格的举动,喜宝不像起初那般排斥了,只蹭了两下,便就不动,任由江璟熙抱着自己。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江璟熙脸上,他疼得歪着嘴巴说:“喜宝,我今天对你哥哥说的话都是认真的,等我中了状元,就向皇上请旨,叫你给我做妻子。”

喜宝对江璟熙不排斥,但她更听娘的话,况且,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娘亲的眼睛。

“少爷若是中了状元,可还得记着给娘请大夫治病,你答应我的。”她闷着脑袋在江璟熙怀里蹭了蹭,就怕江璟熙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又说,“你要是治好我娘的眼睛,我就都听你的话,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真的?”江璟熙是实干型的,想的也比较远,此番已是想到了洞房花烛夜的情景了,他歪着嘴巴笑了一会儿,捏喜宝鼻子,“我可记下了,到时候不许耍赖的啊。”

喜宝圆睁着眼睛,狠狠点头:“一定不耍赖!”见江璟熙一直盯着自己瞧,她吐了吐舌头,眼珠子滚向了一边,继续试着提条件,“那你……以后可不许跟旁人打架了啊,喜宝会心疼。”

她红了脸,微微低了头,只左手捏着右手玩。

江璟熙心情大好,也不说话,只是牵起喜宝的小手说:“我在受罚,你先回去,等你哥哥醒了,我再去找你。”

喜宝摇头不依:“我要陪着少爷一起,往后少爷在哪儿,我便就在哪儿。”

江璟熙侧头想了想,又蹲□子将喜宝往背上一背,一边跑了起来一边说:“好,以后我在哪儿一定就将你带到哪儿,我们不分开。”

杜幽兰原是收拾了东西便要回家去的,却听到了张天佑被江璟熙打得昏迷不醒的消息。她心里放心不下,但到底还记恨着张天佑,因此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他。

若是去看了,就代表她已经原谅了他,那她这么久以来所坚持的这一切,就都白费了。可若不去,要是张天佑真有个三长两短,她想,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吧。

正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有婢女来说,张公子已无大碍,现在已经醒了。

杜幽兰松了口气,这才继续收拾东西,然后坐着苏夫人准备好的马车,下山回家去了。

很快到了三月份,聚贤书院里的学子,都得下山备考去了。

家在京城的,都住在家里备考,那些打外地进京赶考的,基本上都是住的客栈。

张天佑这个人喜静,不习惯跟众多人住在一起,便就住在了秦家。

秦家屋子不多,本来秦大柱的那间屋子给殷秋娘跟喜宝住了,张天佑一来,只得让秦二柱住前面的打铁屋子去。

秦妈妈跟秦二柱无所谓,倒是殷秋娘三人,觉得着实有些过于烦扰人家了。

这些日子住在秦家,殷秋娘越发觉得,二柱侄儿这小伙子非常不错,吃苦耐劳不说,还对女儿非常好。那种好不是表面上的敷衍,而是真正贴心的,是打心眼里疼她。

若是喜宝将来能够托付给秦二柱,殷秋娘便也就放心了。于是,就在张天佑备考之际,殷秋娘私下里跟秦妈妈说了自己的意思。

以前两人都是互相暗示着,现在终于端到台面上来说了,秦妈妈也乐意。

秦妈妈握住殷秋娘的手,笑着道:“妹子,喜宝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的。我们家二柱能讨到她做媳妇,是他的福气!既然你我皆有这个意思,你看,这事儿什么时候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