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一向起得早,所以,第二天天刚擦亮,她就醒了。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好像是被枷锁锁住一样,动弹不得,这才揉了揉眼睛打量了下四周,却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江璟熙的怀里。

喜宝吓死了,同时心里也很生气,她觉得自己看错人了。

她一直以为六少爷跟四少爷是不一样的,可没想到,六少爷是个伪君子,竟然从背后下手,竟然趁她睡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偷偷搂着她睡觉!喜宝使劲挣扎,可这江璟熙搂得她实在太紧了,她扭了半天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睁圆了眼睛使劲瞪着他,鼻孔里直呼气。

江璟熙昨晚睡得很好,他抱着喜宝就像抱着一个汤婆子一样,这个汤婆子不但暖和,而且还香香软软的,简直舒服死了!!他也知道该起床了,但怀里的一团实在太柔软了他有些舍不得松手,潜意识里也做了决定,晚上还要抱着她睡。

喜宝又扭了会儿身子,江璟熙这才哼哼着从睡梦中醒来,一睁开眼便模模糊糊地瞧见有人瞪他。

他“唔”了一声,浅笑着想要将喜宝搂得更紧,喜宝却将手抵在他胸口,不想跟他靠近。

江璟熙垂眸瞧着喜宝,脸上突然多云转阴:“你是借了谁的胆子,竟然连本少爷的意思也敢违拗!哭,哭什么哭!昨晚是谁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里,又是谁抱着本少爷不肯放手的?”伸手拍了下她圆圆的小脑袋瓜子,哼道,“张喜宝,你过了河就想着拆桥了是不是!”

喜宝心里笃定就是江璟熙的错,反正自己没错就是他的错,但她也不敢回嘴。她委屈得紧,眼睛里早蓄满了泪水,可也不敢让泪水掉下来,只是泪眼汪汪地瞧着璟熙,一抽一抽的,目光有些恨恨的。

江璟熙才不管呢,反正他睡得舒服就行了,再说,他不是也没做什么嘛!

“行了,别哭丧着脸了,起床给本少爷打洗脸水去。”江璟熙松了手,开始自己动手穿衣。

在外面比不得在家里,再说,他也过够了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庶生活,偶尔的像这样的自己动手的生活还是蛮新鲜的。

喜宝虽然心里不是很高兴,但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奋,这一点让江璟熙很满意。

喜宝打了热水给主子洗脸,又给他整理衣裳梳头发,将主子伺候好了,她才得空去捯饬自己。喜宝按着昨日浣纱姐姐教她的那样给自己梳洗穿戴,一番功夫后,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挺美的。

她美,江璟熙却不美,因为喜宝给江璟熙梳的头是歪的,简直丑死了。

江璟熙黑着脸:“过来,将我头发解了重梳。”他端端坐着,像一尊佛。

喜宝见少爷好像不高兴了,便举着梳子,小心翼翼给他重新梳头。可是无论喜宝怎么捯饬,江璟熙就是不满意。因为跟浣纱相比,他觉得喜宝这梳头的手艺实在太差了,她梳的头简直给自己形象扣分。

最后还是喜宝提醒着说,要是再不出去,怕是要受罚了,江璟熙这才作罢。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迟到了,不但早没了饭吃,还被那变态的绝空和尚罚站。

江璟熙头上顶着三块板砖,双手平摊,各拎着一个木桶,两只木桶里都满满装了水。他单脚站着,旁边喜宝替他拿着书,江璟熙则瞄着书念。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喜宝在旁边小声说绝空走了,江璟熙扯着嗓子一声吼,“绝空,我□□大爷!”然后不知从哪里飞出个什么东西,砸在了他头上,头上很给面子的立即鼓出个大胞。

江璟熙聪明,悟性也好,书背得自然也快。虽然早饭没吃着,好在来得及吃上午饭了。

刚吃完午饭,就从梁玉泽那里得知一个消息,说是何君傲刚刚也被书童弄残了。不过可惜的是,他残的不够严重,所以还是得留在书院继续念书。

江璟熙扒完最后一口饭,咽了下去,说道:“他有那贼心却没那贼胆,想要离开,却又下不了狠手,也活该他赔了夫人又折兵!”擦了擦嘴,问梁玉泽,一脸的痛恨,“这绝空和尚打什么时候来的?竟然还是朝廷派来的人,这不是残害天子门生嘛!”

梁玉泽索性放下手上的书,蹙了下眉心说:“倒也不是胡来的,虽然手段狠毒变态了一点,但到底还没有到凶残那种地步。”忽而左右瞧了瞧,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可能是要打仗了的缘故……十三明王要回来了。辽人欺人太甚,竟然当着明王的面出口辱骂我大宋后继无人,说我宋人是病夫,惹怒了皇上跟明王,朝廷这才派了绝空来。”

江璟熙恍然大悟,闲闲道:“原是如此,若是这样说来,倒是没什么了。不过有句话辽狗说得倒也对,我大宋重文轻武多年,也该是时候立立威风了。”兀自想了一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死了,“如果朝廷现在就征兵的话,我就不考状元了,直接参军去。”